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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20090720江蓋世、楊長鎮等人,自由廣場靜坐,抗議「台灣民主紀念館」牌匾遭卸下,換上「中正紀念堂」_400 

 20090720江蓋世、楊長鎮等人,自由廣場靜坐,抗議「台灣民主紀念館」

牌匾遭卸下,換上「中正紀念堂」

 

當天中午,烈焰當空,地板發燙,我們十來個人,靜坐在自由廣場。我們頂著豔陽,靜坐毫無遮蔭的廣場,互相鼓勵打氣,彼此提醒喝水,………….

我們只是坐著,沒有搭建舞台,沒有架起帳棚,沒有麥克風,沒有音響。

我們只是坐在地上呼籲全台灣人民,「伸張轉型正義」,一直到夕陽西下……….

 

20090720國民黨政府拒馬封鎖中正廟,將「台灣民主紀念館」牌匾遭卸下,換上「中正紀念堂」 

20090720國民黨政府拒馬鐵籬封鎖中正廟 

 

/江蓋世

 

 

715是「台灣解嚴日」,隔了5天,他們就動手了。

720半夜,一位教授好友來電,急促的說道:「他們開始動手了!」。

那一夜,有些人趕往徹夜抗議,但他們夜深人靜時,架起拒馬,拉起刀片鐵絲網,封館封廟,也封起人民的心聲。

 

當天早上,數台SNG轉播車,隔著數百公尺之遙,排排站在自由廣場的馬路邊,我們的「台灣民主紀念堂」牌匾,就這樣當著全國媒體現場轉播,一塊一塊的遭到拆解…..

 

他們否定「台灣民主」,他們復辟「蔣介石」,他們半夜架起鐵籬,他們白天公開拆牌換匾,他們不怕人家電視看到,他們只怕抗議人民蜂擁來到。

 

當天中午,烈焰當空,地板發燙,我們十來個人,靜坐在自由廣場。我們頂著豔陽,靜坐毫無遮蔭的廣場,互相鼓勵打氣,彼此提醒喝水,避免日曬地燙,失水過多,導致中暑。

 

我們只是坐著,沒有搭建舞台,沒有架起帳棚,沒有麥克風,沒有音響。我們只是坐在地板呼籲全台灣人民,「伸張轉型正義」,一直到夕陽西下……….

 

十來個靜坐的參與者裡面,有長期的客家好友,有年輕的政治新秀,有素昧平生的福佬歐吉桑,有癌症患者,有靜默不語的法師,有獻身社運的基層青年,有太陽曬黑的家庭主婦…….

 

站在我們面前的,有初次見面的網友,有滿頭白髮,徘徊不去的外省老爺爺,

有邊看邊走的年輕小姐,也有一堆嘻嘻哈哈,來來去去,拿著相機拍照的觀光客。

 

離我們正面十幾公尺處,有一字排開的腳架,但攝影機卻擺在地上,大多數的電子媒體攝影記者,都退到後面去聊天。右手邊,則是七八位平面媒體攝影記者,他們架起巨筒狀的高倍望遠相機,從白天到太陽西下,他們上下午輪班,他們可以聊天喝飲料,但受命寸步不離攝影的崗位。

 

下午三點多,我想了解紀念館換牌匾的施工情形,隔著拒馬,有數百公尺之遙,我根本看不到他們,就趨前問一位攝影記者,目前的進度如何。他親切答道:「『台灣民主紀念堂』七個字已經拆下來了。」

 

我再問道:「那麼,你們還要等什麼呢?」

 

他滿頭大汗,一臉無奈答道:「等啊,我們要一直等啊!我們今天最主要的目的,就是要拍到『中正紀念堂』掛上去,施工工人升降梯緩緩降下的一剎那鏡頭!」

 

我終於了解了,蔣介石牌匾掛上去的時刻,就是那些媒體攝影記者,所要抓到的歷史鏡頭!

 

媒體攝影記者們,他們用高倍望遠相機,去抓住「掛牌」的歷史鏡頭,我們則只用的自己的身體,坐在拒馬鐵籬外,去見證這一段「拆牌」的台灣歷史。

 

也許有人會問:「過去的就過去了,為什麼還要去重提往事?」

我的回答是:「台灣人民有過不愉快的共同歷史記憶,但我們要轉型正義,以避免過去的錯誤與悲劇。」

 

------台灣沒有「歷史記憶法」〈Law of Historical Memory〉,那是2007年西班牙國會通過的一項轉型正義(Transitional Justice)法律,此案正式譴責獨裁者佛朗哥,

並規定所有紀念佛朗哥的雕像、碑匾等標記均須移除。

 

-----台灣沒有「歷史記憶法」,1989年蘇聯瓦解,柏林圍牆倒塌,多少共產專政政治強人的銅像,一具一具推倒拉走,一具一具離開人民的視線。然而台灣解除戒嚴之後,雖然威權體制不再,全國各地拆卸下來的蔣介石銅像,卻陸陸續續運來我的故鄉大溪鎮,竟使一個思古幽情的古老大溪小鎮,成了獨裁者銅像集散地。

 

------台灣沒有「歷史記憶法」,還動用所有納稅人的錢,去蓋獨裁者的紀念堂,去維持獨裁者的墓園,去把「台灣民主紀念館」的牌匾拆成21塊,再換上15塊的「中正紀念堂」牌匾。

 

我們人很少,只有10來個,可是我們還是來了。

我們人很少,但我們就坐在那裡,見證台灣的歷史。

 

我們相信,台灣的歷史也眼睜睜的,看著他們正在做什麼!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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